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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04-17                                   浏览次数:22

作者:程靖媛   

14307090073   政治学与行政学


盖尔纳的民族主义理论关乎政治合法性。据此理论,文化须拥有自己的政治屋顶——族裔边界不得跨越政治的边界,而在一个国家中,族裔的边界不应将掌权者与其他人分割开来。然而,文化本身的抽象性导致了民族界定的困难,从而反映出民族主义的潜在问题。若按照一定的标准(如语言)划分民族,那么世界上存在的潜在民族主义是现有民族主义的数倍。然而,大部分潜在民族主义未曾努力或者说未能将其同文化的族裔转变为独立的民族国家。由此观之,特定高层次文化(high culture)的成功具有历史偶然性。占主导地位的是民族主义本身,而非任何一种特定的民族主义。


盖尔纳从现代性的角度阐释民族主义的起源:民族主义是工业化的结果。工业社会的发展依靠经济增长与技术革新,后者促进了劳动分工的细化和职业的高度分化,并要求高度的社会流动性(social entropy)及基于同质性(homogeneity)的“平等主义”。然而,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由于语言、习俗等因素而造成的共同障碍(如美格洛马尼亚和卢里塔尼亚之间的文化沟通障碍),以及依据某种分类原则造成的等级和阶层隔阂(如肤色分类),使得这一要求不易实现。因而,在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中,民族主义应运而生。正如盖尔纳在《民族与民族主义》中的开宗明义:“民主主义首先是一条政治原则。”依据民族主义,族裔边界应与政治边界统一,并通过普及一种统一的高层次文化,形成普遍识字的、可流动的、语言与文化价值统一的公民群体,从而实现文化单位(民族)和政治单位(国家)的统一。


值得注意的是盖尔纳对工业化早期对民族的裂变的两种分类。第一种是沟通障碍原则。在农业社会中远离政治经济中心的边缘文化群体,在同中心文化群体的交往中受到区别对待。由此,边缘文化的精英通过从民间文化中提炼出高层次文化以捍卫自身利益,从而形成民族主义。第二种是社会熵性抑制原则。熵性是工业社会中基于文化同质性而呈现出的无个性随机分配及强流动性的一种社会无序性。基于社会中的某些分类原则(基于人无法摆脱的某种特性,如肤色),使得处于不利地位的社会群体既无法实现民族独立,也无法完成同化。这一群体便具有抗熵性,无法实现社会流动而集中在某一社会阶层。


盖尔纳对民族主义的阐释基于功能主义视角。民族主义发挥着使得政治单位与文化单位统一的功能,而正是因为工业化的过程需要这一功能,民族主义才得以实现,并成为社会的核心凝聚力量。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决定论的一种修正。然而,这一功能主义视角带有功能主义自身存在的问题——将结果放在原因之前。它将民族主义的功能视为其产生的原因,这种因果倒置的逻辑不足以令人信服。


也正是出于功能主义视角,盖尔纳预设了一条历史的必然路径,以现代工业社会和民族国家为终点进行一般化的、抽象的分析,因而带有欧洲中心论的色彩。由此,其关于工业社会和民族主义关系的论述存在缺陷。例如,在工业化启动之前便产生出民族主义的亚非国家的例子,对盖尔纳的民族主义理论构成挑战。而对此现象的解释,还须参考依附理论等更加具有世界视野的理论。


此外,盖尔纳认为工业社会催生民族主义,而民族主义产生民族观念的观点,意味着他否认在前工业社会中民族的存在。在此,盖尔纳似乎简化了民族与民族主义之间的关系,并且忽视了诸如记忆、认同、族群纽带等因素在民族形成中的影响力。


最后,提出我的两点问题:

一、并非所有的民族国家内部都弱化民族差异以实现文化统一。例如,中国的领导人自孙中山开始便有意强调“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从五族共存到五十六个民族共存。(其中蒋介石强调不同民族血缘上的一致性)。盖尔纳的理论该如何解释这一现象?


二、文化与领土关系的紧密程度是否随着移民现象而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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