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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原型母亲表达方式的象征

——从荣格的原型理论看宗教语言


徐艺萍


【摘  要】母亲原型,作为荣格分析心理学原型理论的重要对象之一,在比较宗教学领域与宗教语言,特别是象征与神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本文通过对荣格集体无意识与原型理论进行梳理,发掘母亲原型的深刻内涵,并分析了各类象征作为母亲原型的表达方式为其所带来的长远的生存意义。

【关键词】荣格 原型理论 母亲原型 象征



大母神(the Graat Mother,又译伟大母亲)的概念作为母亲原型的派生物,是荣格原型理论的比较宗教学面向。从原始生殖崇拜阶段起,母亲就成为一个原始而根本的观念和意象,从现实生活中的母亲、祖母等,到宗教学中的圣母玛利亚、德墨忒尔等女神角色;从中国的女娲,到西方神话中的夏娃、赫拉,母亲原型以象征、神话等变形方式反映着活生生的现实,更寄托着原始初民的信仰观念。对母亲的敬仰与膜拜,是人类集体无意识中最为古老的童年记忆。


一、集体无意识与原型

母亲原型,作为荣格原型宗教学的面向,由集体无意识引申而来。

 1957年,荣格在其文选《精神与象征》一书的引言中这样说道:“精神生来并不像一张白纸那样洁净,和躯体一样,精神也有其预先确定的特性,也就是行为的形式,它们在精神机能不断重现的模式中趋于明显。……我把这种本能的心理表现成为‘原型’。原型绝不是什么毫无意义的远古残存物或遗迹,而是活着的实体,各种超自然的观念或主要表象因其而预先形成。”1

荣格认为,集体与无意识是个体无意识的更深层次,是在生物进化过程中社会环境和文化历史的因素在心理上的积淀,也就是深印与脑意识结构中的以前隔代人经验的积累和反应。它隐藏在人类心灵的最深处,是一个超越所有文化和意识的共同基底,也是个体始终意识不到的心理内容。也就是说,集体无意识并不产生于个人经验,它是生而就有的,它保留在全体人类经验之中,常常以各种原型或象征的形式在人类生活中表现出来。

而作为集体无意识主要内容的原型,则是一种“典型的领悟模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遇见普遍一致和反复发生的领悟模式,我们就是在与原型打交道”2。它更像是一种记忆痕迹,来自知觉的、前文化的意识层,依靠梦境、神话及其他一些表现方式,在人的意识中独立地起着作用,而同时,它继承了集体无意识的特质,是一种先验地存在,人们不能产生它,只能继承它或者接受它。

正如荣格所说:“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这些经验由于不断重复而被深深地镂刻在我们的心理结构之中。这种镂刻,不是以充满内容的意象形式,而是最初作为没有内容的形式,它所代表的不过是某种类型的知觉和行为的可能性而已。”3

对于母亲原型而言,“母亲原型不等于母亲本人或某一女人的照片,它更像是一张必须通过后天经验来显影的照相底片。”4后天经历和体验越多,潜在的原型得以显现的机会也就越多,显现出的形象也越多。作为一种文化心理,原型承担着生理本能、心理现象和文化传承等不同纬度,原型的载体和表现形态也延伸到形象、象征、神话、仪式、习俗等上面。依靠这些载体,原型在一代又一代人类当中得以加固和传承;也这是从这里,荣格的原型理论才得以找到稳固的落脚点,有真正的理论意义。



二、母亲原型的涵义

从整个人类的历史上讲,“母亲”一词对人类具有特殊意义。自远古以来,人类心灵就对母亲有一种特殊的依恋,这种依恋是历史的集体无意识的深度积淀,也是弗洛伊德所概括的人类早期的“恋母情结”。

母亲原型渗透着人类祖先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次欢乐与哀伤的内心体验。在远古时期,生产力极为低下,自然的威胁,以及人与人争食夺水、互相残杀,这一切早就了人类对于自己生命和命运难以掌握的恐惧心理。沉重的心理负担使人们产生了对襁褓时代所得到的母爱的渴望,以及寻求庇护的希冀。母亲原型正是这种心理的表现,反映出人类心灵中最原始、最深层的集体潜意识。即便是在今天,人类仍居于动荡不安之中,母亲原型依然猛烈地冲击着人类渴望得到保护和关怀的内心,这是一种“几千年来一直潜藏于我们内心情感伸出的长期沉睡而永远令人亲近的情绪”5

(一)母亲原型蕴含的品质

与母亲原型相联系的品质是母亲的关心与同情,它源于人类寻求滋养和保护的集体无意识。“母亲作为原型使人想起无意识的、自然的和本能的生命。”母亲既是痛苦的源头也是欢乐的归宿,交织着宽厚的母爱和倍感束缚的母权,是神性和人性的结合体。

这类母亲原型象征着生命的力量,慷慨仁慈,“她的爱是富含理解力的,无条件的,但并不激情。她不会在众人面前,如同少女那样,而是和人肩并肩走着,牵着人们的手,低声耳语各类启示和秘密。”其代表是希腊女神该亚(Gaia)、德墨忒尔(Demeter),埃及的哈托尔(Hathor)、伊西斯(Isis)和中国的观音等。

这类母亲原型,给予了被容纳、被庇护、被滋养者以生命、营养、温暖和保护。在所有的人类经验中,“母婴关系当然是我们所知道的最深刻和最强烈的关系……它是我们人类的绝对的体验,是镌刻在我们身体组织上的一个真理……本能驱动一个孩子依恋自己的母亲,这种关系具有非凡的强度……这是固有的。”6幼年母亲怀抱的回忆不会因为个体的成长和独立而消失,只不过隐蔽在个体心灵的深处,一旦限于无能为力或愁苦困顿的境地时,为了消除由此而来的无助感、恐惧感和挫折感,本能就会唤起深藏的回忆,个体会在精神上再度投入母亲的怀抱,从中获取心理上的慰藉和安全感。

(二)母亲原型的双面性

母亲原型,也存在着消极面向。在消极面向上,可以意指任何秘密的、隐藏的、阴暗的东西,意指深渊,意指死亡世间,意指任何贪吃、诱惑、放毒的东西,任何像命运一样恐怖和不可逃避的东西。荣格将这些特征的矛盾总结为“既可爱又可怕的母亲”。女学者梅丽莎·拉斐尔形容母亲原型的消极面为“黑色老妇神”,她“吸取所有光辉和生命”,“她的子宫象征起泡泡的生命大汽锅,从这里击出生命,有时所有生命的回收之处。因而她同时是死亡、创造与再生,如同漩涡一样地把所有溶解掉,然后再造生机。她代表冬天、夜晚、深渊和老年,但也是智能和忠告,因为结束也是开始,毁灭原是再生,所以老妇也带领着万物从生命的一边尽头转向另一个生命的开端”。

这类母亲原型的代表是印度的迦梨(Kali),埃及的奈赫贝特(Nekhbet),希腊的赫卡忒(Hecate),中国的西王母等。

在这些母亲原型中,由于原型女性选择“爱的撤回”,即拒弃与剥夺,她截断了母亲这一角色的正向溪流,积极方面的一切功能都被撤回。饥渴置换了食物,寒冷取代了温暖,无能自卫取代了防护,裸体取代了遮蔽和服装,忧愁则取代了满足。同时,生存的剥夺也是母亲原型普遍采用的一种形式,诞生不仅被经验释放到生存中,也被子宫天国所拒弃;意识不仅被要自足地朝着光明、进步正面发展,也被从无意识中睡眠的夜间极乐世界中逐出。


三、 象征,作为母亲原型的表达方式

在荣格看来,“象征是在心灵内部统一(整合)相互对立的心灵组件并使之一体化的自然尝试”7,它是人之精神的对应物,是原型的外在表象,原型只有通过象征才能表现自身。这是因为原型深深隐藏在集体无意识中,对于人们来说是未知的,也是不可知的,但它却始终影响和指导着人的意识和行为。只有借助象征、神话、艺术等的分析和揭示,才能或多或少地认识原型。因而,对于母亲原型而言,它也需要象征作为其内涵的表达方式。

同其他原型一样,母亲原型可以表现为多样的形式。“生活中有多少典型环境就会有多少原型”,母亲原型也有无限多的变体作为其象征。最常见的莫过于生身母亲、祖母、外祖母、继母和岳母,以及与之有着任何联系的任何女性,比如护士、家庭教师,甚或是远房女长辈等等;然后就是比喻意义上的母亲,即女神,例如善恶皆有的圣母玛利亚、作为一位少女再现的德墨忒尔。象征意义上的其他母亲象征显现在代表着我们渴望救赎的目标的事物之中,比如伊甸园、天国、耶路撒冷等;近而视之,还有很多引发敬畏之情的东西,如天地、森林、河流、大海,还有静水、月亮等。甚至山川草木、禽兽花鸟等等也都可视为母亲的象征。

所有这些象征都具有一个积极、正面的意义或者一个消极、邪恶的意义。它们或者本身作为母亲这样一个女性角色出现;或者代表,抑或联系着代表肥沃与富饶的事物和地点;它们有可能与女性身体器官,尤其是生殖器有形似上的联系。

(一)作为自然和文化象征的母亲原型

在荣格看来,象征可以分为自然象征和文化象征。自然象征起源于心灵的无意识内容,因此,它们代表着几百年原始意象的无以数计的变化形态;而文化象征则是人们用来表达“永恒真理”的象征,它们“能够唤起一种深刻的情绪反应”8,至今人们在为数众多的宗教中仍然使用的是这种象征。这种象征通过多次转换、变形,成为文明社会所接纳的集体意象。荣格十分重视文化象征的作用,认为它们“是我们心里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建设人类社会的有生力量,消灭这些象征,必将给人类带来严重的损失。”9

母亲原型为“太初之母或大地之母,象征着生育、温暖、保护、丰饶、生长和富足”,暗示着救赎、丰饶、保护等,是“母亲”这一概念最原初的意义。从身体象征角度上说,母亲亦或是扩展到女性的形象,代表着对生命的孕育和哺育,既是一种自然象征,又是文化象征。诺依曼在《大母神——原型分析》一书中分析女性的基本特征时指出,“女性作为大圆、大容器的形态,它倾向于包容万物,万物产生于它并围绕着它,像一笔永恒的财富。”10也就是说,女性的乳房和臀部具有圆的形态,因而作为“圆”和“容器”这两种象征具有包容性。

相似的是,马丽加·金芭塔丝在其著作《活着的女神》中,考证了女神的各种形态及各自的由来和典故。她在分析人体的象征意义时指出,“女体一贯用来表示‘肥沃丰产的土地’”,“在宗教一书中,人体象征着性以外的多种功能,特别是生殖、哺育和强化生命力”11,因而,女神的身体作为哺育和再生的容器,抛却了其色情的意义,更可能意味着生命的给予和维持,也代表着古代人们对于生殖的敬畏和崇拜。

(二)作为有生命力的象征的母亲原型

 “象征的具有活力,也就只是就它孕育着丰富的意蕴而言。当然,如果它的含义已和盘托出,即,如果这话总表达已被证实,那么,寻求、期待或神圣的东西都被公式化了,甚至比迄今接受的象征物还要清晰规整,那么这种象征物就完结了。”12

也就是说,荣格把象征区分为有生命力的象征和无生命力的象征。在他看来,真正的象征是有生命力的,它具有丰富的、未被穷尽的内涵和意蕴,并显示出永恒的精神魅力。

 “有生命力的象征……在每个灵魂中它都碰响了一根关系密切的琴弦。因为,一方面象征是对仍然未知的事务的最恰当的表达——并且是某一既定事件所无法超越的表达——它必定产生与最复杂、最大分化的当代精神环境。另一方面,既然有生命的象征必须在它的力量限度内,拥有和包含一种与庞大的群众团体密切相关的效应,所以,它必定包含有关广大群众团体的共同的东西。”13

伊甸园作为救赎的目的地,以其养育性的大地和保护性的花园表现了母亲原型的基本内涵。在这种慈母拳拳之情的氛围中,伊甸园中水的意象,象征着大地母亲的乳汁哺育了所有生命,体现了母亲原型的抚育、滋养、促进生长和繁衍的意蕴,即“生命之水”。伊甸园中的树,枝繁叶茂,人如果吃了它的果实,就会“永远活着”,体现了母亲原型的供养性的特征,即“生命之树”。此外,伊甸园中的飞鸟、小兽亦可以阐释出诸多意蕴,它们驯良,与人类友好相处,伊甸园内呈现出一派生机活力,这些意象表现了母亲原型的慈爱、温柔和充满生命力的特点。同时,伊甸园中的上帝形象,也同时体现了善恶一体的母性特质。一方面,上帝为人类建乐园、造鸟兽、供食粮,显露出对人类的深沉的母爱;而另一方面,当亚当、夏娃私吃禁果时,上帝将他们逐出伊甸园,并发现严厉的诅咒,使人类踏上了依靠自己的能力艰苦求生的征程,表现了母亲原型的神秘性与权威性。

(三)具有象征“超验功能”的母亲原型

荣格认为,象征是一种推动和促进心理发展的力量,荣格把这种力量成为象征的“超验功能”,它能帮助人们探查心灵的潜意识,预测个人未来的心理发展轨迹,所以,象征也是推动人们心理发展的一种动机力量。因为在象征的背后,隐藏着潜意识的原型,它推动并吸引着人们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

象征的预测含义和潜在含义,像强烈吸引着感情一样,强烈地吸引着思维。同时,它的特殊的可塑性意象一旦构成感性形式,就像激发直觉一样地激发着感觉。有活力的象征不可能诞生在一个呆滞的或发育不全的大脑里,因为这种人总是满足于固有的传统所提供的已经存在的象征。正像荣格晚年所指出的那样,“人类与象征共存,尽管人类没有意识到,但象征的意义却使人类生活生机盎然”14

无论是命运还是自然,都是相对于个体和人类的客观存在,因而无助感和依赖性是人类最为广泛和普遍的集体无意识内容,以此为基础,母亲原型不受时间、地域、种族、民族、社会制度等限制,表现出一种“普适性”、“超越性”,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下,同一个母亲原型象征也会以喜闻乐见的形式表现出来。


四、 对于母亲原型象征的评价

一方面,毫无疑问,荣格的思想中存在着神秘的非理性思维。由于原型是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荣格强调说,它永远不能够被充分地意识到。而讲到象征的来源时,荣格的回答则是模糊的。因此,不能对原型做出完全理性的定义或分析。

然而,对于象征而言, “因为从每一心理功能中产生出来的材料都加入了它的组织”15,他不仅有理性的材料,也有纯粹内在和外在知觉的非理性材料渗透到它的本质中去,因此,它既不是理性的,也不是非理性的。

另一方面,由于荣格的资料都典型地选自欧印语系的传统文化,所以,它对来自同一语系的读者来说是站得住脚的,而对于偏远的澳大利亚、南美洲等地则站不住脚,因此备受质疑。

但是,在母亲原型这一象征上,却具有十分强的普遍性和跨越性,没有一种文化中是没有母亲的意象的,女性是自然与生命的本质和意义的最佳体现者,她们一生中的不同阶段,无不对应着自然的律动,和着四季的更迭,母亲与自然互为象征、互相表现。


参考书目:

  1. 荣  格,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 徐德林译, 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11.5

  2. 荣  格, 荣格文集, 冯川译, 北京:改革出版社, 1997.4

  3. 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4. 荣  格, 人及其表象, 张月译, 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9

  5. 埃利希·诺依曼, 大母神:原型分析, 李以洪水译, 北京:东方出版社 1998.10

  6. 阿兰·邓迪斯, 西方神话学读本, 朝戈金等译,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6

  7. J.G.弗雷泽, 金枝(上)(下), 徐育新等译,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06.9

  8. 马丽加·金芭塔丝, 活着的女神, 叶舒宪等译,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8.2

  9. 赵梅芬, 母亲原型的探析, 2007.5

  10. 顾  蓓, 圣母崇拜的历史研究, 2003.4

  11. 崔诚亮, 荣格的原型思想研究, 2006.4


1转引自 阿兰·邓迪斯.西方神话学读本.朝戈金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6

2荣格.本能与无意识[A].荣格文集[C].冯川译,北京:改革出版社,1997:10-11.

3转引自C..S.霍尔等著,冯川译:荣格心理学入门,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87.5,第44-45

4同上,第45页。

5诺依曼, 神话-原型批评,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第260页。

6顾  蓓, 圣母崇拜的历史研究, 2003.4


7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8荣 格.人及其表象. 张月译,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9.93

9荣 格.人及其表象. 张月译,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9.94.

10埃利希·诺伊曼著,李以洪译, 大母神:原型分析, 北京:东方出版社, 19989月版 第25"

11马丽加·金芭塔丝著, 叶舒宪等译: 活着的女神,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8年版, 5

12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575

13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578

14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582

15荣  格, 心理类型学, 赵善华等译, 华岳文艺出版社, 1989.4, 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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